day幽魂

代号香格里拉

?“别去想他们到不到得了这儿了。先想想我们要怎么出去吧。”老张现在整个人也毫无头绪可言,朝我望了望,也朝面前的大厅空洞望了望,便颓丧地坐倒在了地上。

“哎,总比我们来时候的蒸汽房要好,这儿总算不是很热,还能让人的大脑保持冷静。”我说了一句,忽然就发现背脊的地方一阵激灵,有一股冷风从空洞的底部吹了上来,让我浑身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起来。

这底部有通风口?我将头再一次地探了出去。朝着底部望去,一如既往地呈现出黑洞洞的效果,如空调冷气一般的风从黑暗的地方吹了上来,在冷光的照射下,树枝状的物体上有些结晶颗粒被吹飞了,在空气中扬起了一阵凭肉眼勉强能够看清的细小尘埃。

我感到鼻子非常痒,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喷嚏。我朝着这个环形大厅望去,忽然发现在不远处的地方有一根粗大的树枝状的结晶体以微小的角度穿过了斜对面的墙壁,在距离走道的扶手只有几十公分垂直距离的地方扎入了墙壁里面。它就像是一个连接中心点树干与墙壁的拱形桥梁,看起来这根树枝直径大约能够走上去一个人,我忽然灵机一动,对老张说道:“我想到斜对面那个地方去看一下。”

老张一愣,就问道:“你想下去?”

我点了点头,就开始在背包里面找登山绳。这下子这个专业的登山绳可真正算是派上了用场。我将绳子一端系在了扶手上面,就跨过了栏杆外面,小心地一点一点开始下落。老张一开始并不明白我想干什么,但看到这个结晶体与扶手的距离以后,他立刻明白了我的目的。

下落的状况非常好,大概是我之前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子下落的,所以非常稳当地落在了结晶体横陈过来的树枝上。我抵着墙壁小心地在树枝上站稳,用自己的体重感受了一下树枝的坚固性,结果事实非常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巨大的结晶体大概已经被封存在这里很久了,这里的空气温度很适合保存这样的巨物。被风吹散在空气中的尘埃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样是结晶颗粒,而是附着在上面的灰尘。真正的结晶就如化石一般非常坚硬,全部都凝固在一起,人走在上面的时候鞋底并不会沾染上结晶,反而会从鞋底感觉到完全不会晃动、比水泥地板还要强的坚固性。

我的眼前忽然就是一阵晕眩。近距离的观察,白茫茫的结晶体晃得我整个人差点儿睁不开眼。各种闪烁的斑驳色彩比冬天的大雪更加让人觉得仿佛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我蹲了下来,用短刀去扎地面上的结晶体,发现短刀完全无法深入到里面,只能在表面刮下一层浅浅的结晶体,放到眼前去仔细地观察。

这种结晶体的质感非常像氯化钠,也就是俗称的“食用盐”。我爸爸前几天也说过,真正导致他们实验室小白鼠变异的罪魁祸首是咱们每天都在摄入的“食用盐”。我拿这种东西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没有气味,嗅不出家里那种盐的蒿味儿,就想将这种东西往嘴巴里面送,尝尝这东西到底是不是食用盐,却听见老张在我头顶喊道:“凌云,你带点这东西上来给我看看。”

我听老张这么问,就答道:“等一下,我觉得这个东西很像盐,等我尝一下这个味道。”

“你傻了吗?哪有那么巨大的盐树的,还能让人踩上去爬上爬下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老张是个比较现实的人,很多情况下都会从科学的角度去推理事情。我的想法显然比较偏稀奇古怪点儿,所以在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根本不会去想合不合逻辑的问题,只会去想这样子的推理到底是不是符合事情的发展。我将之前所听到的消息、我老爸所留下的稿件全部整合起来思考,就发现把这种巨大的结晶树联想成食用盐的结晶是很有道理的。

老张显然受不了我这种吃定一件事情就死心眼儿到底的性格,就在顶上嚷嚷道:“你这人让不让人省心?你快点给我上来,别闹了。咱们想想怎么出去。你让我一个人呆在上面照顾苗玲玲我可是浑身不自在。”

我瞪了他一眼,内心的苦闷劲儿又上来了,就说道:“不自在个屁!你和苗玲玲在一起呆了那么久,还会担心现在这丁点儿在一起的时间?我要继续下去看看情况,你给我老实呆在上面。苗玲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跟你没完。而且等下我要上来,你还得帮我拉绳子。”说着就扯了扯登山绳,冲树干中心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老张在我头顶急地骂娘,但也没有办法,登山绳系在扶手上面,是我唯一能够上去的方法。我矮下了身子朝着中心走。树枝的道路越来越宽了,人走在上面虽然非常平稳,但是只要伸出头去朝下面望,就可以看到有如万丈深渊一般的恐怖情形。我不敢再伸头往两边看了,哪怕只要多留心看几眼就会把人的恐高症给激发出来,一阵一阵摔下深坑的即视感让我整个人开始不安起来。

我暗示自己这是在爬树。只不过这棵树并不是我们平常看到的大树,这是比参天的古树还要大上数十倍的巨树。它没有树叶和树芯,整体有数以万计、粗细不一、朝着各种方向伸展的枝桠,树冠耸入到几十米高的天花板的附近,躯干直插入到漆黑的空洞底部。看不到树根的形状,整体从内到外全部都是由白色的闪闪发光的结晶体构成的。我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动,唯恐踏错一步就会跌入到万丈深渊里面,在一边靠近着树干中部的时候一边观察着可以继续往下的落脚点。

很多枝干的排布都非常密集,可以从一些粗壮的枝干轻易地跳到低一些的枝干处。这里就算是细如毛笔一般的结晶树枝都非常坚硬,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够将其折弯,但折断却非常困难,可见其不仅有硬度,还有韧度。我渐渐地往下爬去,发现周围的光开始有一些暗了下来。密密麻麻的树枝仿佛会生长一般越来越多地遮住了我头顶的冷光,眼前白茫茫的景象转变为了幽暗的青紫色,我的眼睛稍微有些适应了,再往下爬了一段路以后,发现登山绳已经扯到了最长的距离,不能再往下走了。

四周围非常冷,距离扶手处的高差大约在六七十米左右,气温却骤降,冷空气还是源源不断地从地底处冒上来。我感觉已经降到了十摄氏度以下,冷气透过薄薄的外套刺入到皮肤里面,让原本没有完全好的伤口隐隐作痛。在我面前的中心树干非常粗大,从刚才顶部观察到的直径大约扩大了一倍有余,和树的生长方式极其地相像。从眼前看到的现象来判断,这整棵巨大的结晶树是实心的,没有别的物质,全部都是由同一种结晶组成。我打起了手电筒,沿着登山绳系住的一方横向走过去,想要看清这整个大厅在下降了六七十米以后呈现的状况,最后发现,这个大厅从上到下的直径没有变化,环形的壁面一直都是垂直于任何一个平面的,而紧贴壁面的环形走道却只有我们来时的那一条。在下降到这里之后,我没有再看到任何的环形走道。也没有在这些光滑的壁面上看见过任何人工修凿的通风口、暗门之类的东西。我的内心越来越疑惑,不知道应该用五味杂陈来形容此时的心情,还是该用手足无措。

算上我下来时候的位置到顶部天花板的距离,我现在这个位置的深度应该超过了一百米。假如这个地方能够找到出路,那么我们至少在出去以后再往上垂直走一百米才能找到出口。找到出口并不是首要解决的问题,其实最首要的问题是,我们能不能够抵御再深入下去的寒冷。我知道有飞机在西伯利亚失事以后乘客穿着夏季服装在冰天雪地里活下来的例子,但是这也只是偶然的情况。人在这种状态下被打败的最大可能性并不是寒冷,而是绝望的内心。假如没有求生和互帮互助的强烈愿望的话,那么就算不是如此严苛的环境下人也会最终被自己给打败。

想到这里,我将登山绳从腰部解了下来,系在了一端的结晶树枝上面。我将手电筒朝着顶部照了一照,已经看不见老张的人影,也听不到他们那儿的声音了,不过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往下探寻一下。只要再往下一点,说不定就能够找到出口。

想到这里,忽然一阵强劲的冷风一下子将我的外衣吹了起来,我连忙抓住了身边的树枝稳定住了身形。我本能地抬起头来。这股冷风似乎是一股乱流,是从我的头顶吹过来的,证明这里不仅只有底部有通风口。我按耐住了内心的惊讶,朝着来时的路估算了一下。只要这些结晶树枝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我就能够爬上去。即便要费更多的时间,也需要消耗更多的力气,不过这些都没有什么问题。我是这样子暗示自己的,因此将步子坚定而果断地迈了出去。上下(↑

展开全部内容
友情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