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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香格里拉

?这部分稿件接下来的内容几乎无关痛痒,我看着看着便来了倦意,也因为眼皮子实在不听使唤,便吹熄了蜡烛,沉沉地睡去了。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安稳,沉睡中尽做了各种噩梦,一会儿是地震与火山喷发,周围冰天雪地之后便是酷热,一会儿是史前大型生物横行,我被迫逃命的情形,最后则是将这两天来的所有内容几乎完完全全地重现了一遍,满城满大街的丧尸横行,直到我在逃跑当中被一只丧尸咬住了手臂,差一些要咬断的时候被刺耳的闹铃声惊醒了。

我浑身冷汗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看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闹铃声持续而烦躁地响着,我却没有立刻支起身子,只是伸出一只手来摸索着身边的黑暗。

闹铃似乎在遥不可及的地方,我伸出手来小心翼翼地寻找发出声音的地方。床头堆放着的打印稿件被我一挥手全扫落在了地面上,我想要探出身子去捡,头感到一阵晕眩,身子立刻重心不稳地滚下了床去。

这一下子摔在地上直接把我受过的疼痛全都激发了出来。我顿时感到全身没有一处不隐隐作痛。我吃力地爬起来,总算是在黑暗的地方看到了闹铃,狠狠地将它按掉。早知道闹铃不能用这种刺激的声音,我暗暗想着,如果只是把人叫醒,清晨森林里舒缓的鸟叫声、溪水声以及风拂动树叶和花草的“沙沙”声也能起到相同的作用,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损害声音的刺激性铃声?这到底是哪个缺德的家伙发明的损人玩意儿?

我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慢慢地踱到客厅。柳胜河还睡在那里,似乎一直昏迷着没有醒过。我昨晚睡前确认过他的状况,知道他一时半回也实在醒不过来。他这个样子只能进水,就算要吃药,也必须要泡冲剂给他。况且他现在的状况不知道应该如何对症下药,我没有急救的经验,只能这样干等着,手足无措。要想让他醒过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祈求上天。

但是我的想法错了。我走进看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在抽搐,脸却涨得通红。这种症状似乎非常熟悉,我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他的皮肤热得发烫。再摸其他地方,发现也是同样的高温。我从家里的医药箱里拿了体温计给他测量温度,发现他已经烧到了42摄氏度。普通人到了这个时候大脑都应该被烧坏了,我不禁大吃了一惊。昨天在那种重伤的情况下冒雨走了那么久,而且我在放下他之后也没有多注意他的身体情况,看来至少要帮他处理掉淋雨的外衣才行。但是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以他这样的体质普通情况下一年四季都不太容易得病,因为以我的直觉来看他的体质应该非常好。而且发热是身体抵抗细菌入侵的正常现象,这说明他的身体还有抵抗力。如果他能够抗过这一阵最危险的时期,那么很有可能就会痊愈过来。

我必须要救他,并不是因为他是柳胜河,而是因为他是在我面前唯一可以救的人了。

想到这里我迅速地去找水。热水、饮用水、用冷水冲洗的毛巾等等,全都准备齐全。为了避免自来水会因为突发事件切断供应,我拿出了家里所有的洗脸盆和吊桶把水装满以备不时之需。

没有给脑门降温的冰袋,我打开冰箱去看了一看。因为没有电,冰箱普通储藏格的冷气已经全部没有了,冷冻格还有一些冰。我们家的冰箱是老式冰箱,用起来制冷设备有些陈旧,启动久了就会结上一层厚厚的冰。我们小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电的,总之没有停很久,冷冻格的厚冰都还没有融化的迹象。因为没有什么特别有味儿的东西放在里面,因此我把一部分干净的冰刮下来,装在塑料袋里,当成冰袋放在柳胜河额头给他降温。

他看上去还是十分难受,表情全都扭在了一起,浑身在抽筋,抖抖停停,完全不像是平时那个彪悍的样子,我看着十分难受,感觉自己还有哪里没做到。想了想自己小时候发热的时候父母是怎么做的,便记了起来。

防寒。发热的人虽然体温很高,但身体虚寒,他穿着的这件外套十分潮湿,而且沾满血迹,我二话不说便给他脱了。接着把毛毯、空调被拿出来给他盖上。这样子整似乎有点儿冰火两重天的味道,不过非常有效果。他看上去似乎好了一些,不过嘴唇干裂,需要喝水。不过光是喝水肯定不会好得更快,我因此又开始捣鼓起药箱,看看里面有没有一些对付发热很有效的冲剂。

药箱里堆了十来种西药,长长的化学名字,除了我们所熟知的泰诺、芬必得、白加黑等等牌子之外就是一些看不懂名字想要表达什么的西药牌子。在这些药的说明书里还有我爸爸用圆珠笔划过的标记。他是对化学产物十分有兴趣的人,有时候会对我妈妈为了养生而胡乱配的药物进行仔细地解读,认真地阅读说明书上的每一个细节,对于说明书里他不能苟同的成分他会提出异议,并劝说我们不要服用这一种药物,显得特别钻牛角尖。

我对西药的名字十分头痛,翻了翻药箱,发现治感冒发烧的中药冲剂几乎没有。不知道是我们家已经用完了,还是真的很少。不过我爸爸跟我说过,之所以感冒发烧的药以西药居多,是因为西方人基于他们的DNA构成,感冒发烧是会死人的,而东方人则相反,这种病对于成年人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体质好的人就算不吃药也能自动痊愈。

我越找越是丧气,看着柳胜河的表情变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现在的样子很奇怪,虽然气色没有呈现出死灰色,但感觉气息凝重,有一种微妙的失衡感。普通病人躺在**只会给人衰弱的迹象,但是他却好像马上要回魂的一般,躺在那里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幻化成怪物起身袭击人一样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他会变成丧尸吗?我实在不敢往那方面想。不过变成丧尸也不是不可能。我记得我们昨天队伍里的辰僷同学也是因为重伤不得救治而变异的,内心不禁恐慌起来。每个人都抱着绝望的心态在对待一个人,那么就算是有救活的希望也会化为泡影。如果所有医疗机构的急救人员都会这么想,不坚持到最后一秒才放弃的话,那么什么都不会变好,什么都不会进步。

他现在估计是在生死的边缘挣扎,只要踏错一步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我仔细地考虑着也该为他做的事情。

为了防止他真的出现暴动的举动,我去寻找可以绑住他的东西。胶带纸的威力太小,我找到了餐桌布,剪成了条状,横过他的肘关节和膝关节,连着被子和沙发绑结实。他现在这个样子与其说是像粽子,还不如说像春卷,里三层外三层地被扎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另外因为和沙发绑定了,因此完全不得动弹,就算想挣扎着起来咬人,估计也需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够移动一下脖子。

最后是药剂的问题。我想破了脑袋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忽然就瞥见了我掉在地上的那瓶从狙击手身上搜来的抗生素。听我爸爸说,这瓶抗生素是能够暂时缓解丧尸病毒入侵的抗生素。那么对付其他细菌会不会有效果?我捏开了瓶盖子闻了闻里面药片的味道。乍一闻没什么气味,可能是我的鼻子迟钝了,但是再细细闻却能够闻到一股清香。这似乎是一种花淡淡的香味,我似乎在哪里闻过,因此在大脑中极力地搜寻着这种气味的来源。

对了。类似的味道我的确闻到过。那是小夏带在身上的香水味道。他的那一瓶是喷洒剂,朝着丧尸喷的时候,丧尸立刻就四肢无力地倒下去了。而我则在一个小区的后门搏斗过程中险些晕倒失神的时候,也被喷过这种药剂。

当时他在K155公交车上解救谢晨峰的时候,将剩下的药水全部都喷在了谢晨峰的伤口上,当时我问过小夏这是一种什么水,得到了一种暧昧的回答。他的回答是,这是“四叶草”。

我不置可否地看了看茶色药品上的贴纸。上面写着完全看不懂的藏文、德文、英文,不过我敢肯定这一长串的英文肯定不是“四叶草”的英文写法。如果柳胜河醒着,至少可以问一问他这德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现在知道这种气味的药一定对他这一类人有作用。现在唯一的办法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我倒出了两颗药片,想着和普通药片一样定时喂给他吃一定不会错,便将药溶解在凉水里面,勉强给他灌了下去。

他没有什么反应,双眼还是合着,像是在沉睡,但有些痛苦。我这个时候也一样痛苦,内心仿佛煎熬,想象着他不省人事的样子,惴惴不安。没有他,我只能一个人战斗。虽然一个人战斗可以心无旁骛,但是在这种境遇下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我想到了柳胜河之前说过的话,苦笑了起来。强大如此的他都能够遭受到如此致命性的打击,还有什么人能够光凭一个人顽强地活下去?连他都不能保证自己在哪一天死去,更不用说我们这些无能的人。

我叹息地坐下来。我要解开谜题,我要使这场丧尸浩劫真正地得到缓解。虽然不知道要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但是我有需要去救援、去保护的人,我要使自己强大起来,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那些促成病毒传播的人,去与他们争斗,必须义无反顾地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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