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黑色请柬的含义
“繁诗要和我离婚。”赵大友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

“你开玩笑?老赵,你和嫂子这唱哪出?我没听错吧。”

不过赵大友一脸苦闷,哪有半点玩笑的样子。

“闹了好几天了,昨晚说要和我离婚,今天一大早人就跑娘家了。”赵大友又给自己点上烟。

“不至于吧,前几天不还好好的?辉辉怎么办?”

“辉辉放假去他姥姥家了。”赵大友露出个苦笑,“记得前几天你给打电话,我告诉你有个女人打错电话的事吧。繁诗从那天起,不依不饶,要我交代,天天吵,翻旧账,没消停过。我快崩溃了。”

我听得头大,这种家务事最难断。赵大友自己干不干净,只有天晓得。

“那个,嫂子也是一时气愤,反正是误会,你多哄哄。”

“靠,哄什么哄,哄十几年了,她想怎么样?”赵大友忿忿不平,“你以为她真敢离?她那点心眼当我不知道?不是因为辉辉,早教训她了。你知道我对她多好。”

赵大友就此开始讲述起他和伊繁诗的点点滴滴,从他们相识相恋,到顶着父母压力结婚;从租一室一厅当新房,到现在自己买了两室一厅;从怀辉辉那会如何柴米油盐一手包办,到托关系、送红包让辉辉上市重点小学。总之核心内容就是他赵大友是家里的主心骨,他关爱妻子、呵护孩子,他是个好男人。

“我就算不是模范丈夫,我总对得起这个家。”赵大友最后有力地总结道。

我无言以对,或者说我只能说“对”。赵大友这几天看来是很不好过,他一定觉得郁闷、憋屈,今天伊繁诗的出走让他最后的心里防线濒于崩溃。不然他不会不惜在上班时间动用关系,找这么个地方向我倾诉。

“那接下来,你打算?”我说不出什么实质性建议,婚没结过,居委会工作也没参加过,所以能做的只是支持赵大友,当贴安慰剂。如果没猜错。赵大友应该早有了自己的打算,他现在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后,心情已经平复。

“我就不信她不回来了。”赵大友冷笑道,“等周末我接辉辉回家,让辉辉给她打电话,有本事就别回来。”

我心里好笑:明明自己想伊繁诗回家,拿儿子当传话筒。只要伊繁诗不是铁定心要离,八成会顺台阶下。不过这样只是治标不治本,老赵想长久解决两人之间的隔阂,还是要自己“身正”才行。

在向我吐过一番苦水后,赵大友的精神有些萎靡,头靠沙发闭着眼和我聊天,没说几句竟然发生小小的鼾声。我知道他的“能量”耗尽了,几天里紧绷的弦放松下来,让赵大友的身体支持不住。

我看看时间,十一点四十分,心想也不能就这样让赵大友睡在这。我把手机拿出来上个闹钟。今天折腾一上午,我一样疲惫不堪,现在趁机也跟着小憩一二,等十二点半叫醒赵大友一起走人。

十二点四十我独自一人来到食堂,脑袋里回味着赵大友临走时的话。当时我询问了有关卢翔早晨找我的事,赵大友意味深长地关照我,现在开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马上有好戏可以看。我又问什么戏,赵大友说不方便在公司谈,有空再讲。

赵大友的态度让我明白一点,老赵知道内情,不过他显然抱着作看客的心。或者说,赵大友只是把脚挪到棋盘边,乐呵呵地看着棋局发展。

至于赵大友指使秦水冰帮忙,那也好理解。要当观众需买票,无论是站票还是坐票,总要付钱才能买嘛。

我草草吃过午饭回到办公室,整个下午郭胡子成了新闻转播员,不时给我们报告日本地震的最新消息。海啸已经登陆,日本正在淹没。

收盘时我接到王红红的一条短信,“跌31点,你这神棍”她写道。我对“神棍”的新称呼哭笑不得,安慰自己权当是对我的称赞。

由于晚上要和王红红去阴阳俱乐部,我借口落枕五点不到就下班。回到家翻出吕老给我的那张请柬,横看竖看没瞧出什么特别的,只是在请柬底页最下方又发现串小数字,类似于印刷号。

我下楼吃了个盒饭,顺便又去理发,让理发店的师傅给我捏捏脖子,颇有成效。回来后洗澡剃须,差不多七点一刻打电话给王红红问她什么时候来,王大小姐语调慵懒,显然在睡觉。我没好气地叫她抓紧,免得迟到。

王红红嘲笑我说:“不是上流聚会吗?上流聚会哪有准时去的?放心,肯定有吃的,去晚了也有。”

嗯?难不成我就是去吃的?言下之意是怕去晚了,没的吃?我恨恨地挂掉电话,我就那么没出息?老子可是吃饱盒饭去的。

原本打算和王红红再讨论讨论穿什么服装,被她一数落没心情商量了。不就是个俱乐部,去休闲怕个头。我找出套休闲西装穿上,想了想又拿条领带揣在口袋里以防万一。顶了天着装随便,最多不就是被“上流社会”白两眼。况且第一次去,也没人认得,脸皮一厚没什么好怵的。

我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等王红红,电视里都是有关日本地震的新闻。新消息称,海啸袭击了日本沿海地区的一个核电站,情况危急可能导致大型核泄漏。由于交通不便又属夜间,目前只能提供白天的远景照片,可以看到核电站冒出烟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见王红红动静,我等得有些焦躁。好不容易熬到八点,王大小姐的电话终于姗姗来迟。

我下楼坐进车,王红红穿着件褐色短装外套,下面是过膝的筒裙,及肩的头发扎起小辫,露出白嫩嫩的脖子,脸上有淡妆,胸口垂小十字钻石银链,顺下去看里面原来是露肩连衣裙装,挤出两小球。

“看什么看?”王红红突然戳我脑门。

刚才一时不查看呆了,我讪笑说:“在研究这项链是真钻还是假的。”

“你还懂珠宝?”王红红冷笑中猛踩油门,飞驰上路。

车开得比我想像中慢,王大小姐一点不急,边开边问我具体什么活动。我拿出请柬让她等红灯时自己看。

王红红对这张柬饶有兴趣,一连两个红灯都抓在手里翻看。

“有没有搞错,你凭什么拿到这请柬?”王红红将请柬扔回给我。

“你看不起人啊?我怎么不能有?”我对王红红的轻慢语气有些恼怒。

“不是看不起你,我量你也不明白这张请柬意味着什么。”王大小姐一副居高临下的态度。

“我不明白,你明白?知道你不屑讲给我听,切。我不知道还图省心呢。”

“你想省心啊,我偏不让,我就告诉你,让你烦,哈哈。”王红红尚不知她中了我的计,得意洋洋地将这张请柬的秘密告诉我。

“一般请柬有红白之分,但这张用黑的你肯定没见过。”王红红摇头叹气,“我实在想不通你能拿到黑柬。黑色是夜晚的颜色,高贵庄重,它本身暗示着活动举行的时间段。在西方,高级隆重的宴会都在夜晚进行。黑柬其实是一些高端聚会的门票,而且还是定期举行的那种。”

“有那么悬?看个颜色就看出来了?”我假装嗤之以鼻,“说不定就是心血来潮选黑的。”

“无知真可怕。”王红红继续摇头叹息,“你好好看看那些字,用的是真银镶嵌。我知道至少有一家高级俱乐部也是用这类银字黑柬的,收到请柬的人身价都以千万计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试探地问。

“干嘛告诉你,切。”王大小姐抬起她高傲的下巴。

王红红把车停在离霞禹路入口不远的一个地下停车场,我奇怪她为什么不把车开进霞禹路。王红红逼着我交出停车费,然后说:“土包子,霞禹路不能停车,谁知道你去的地方有没有私人停车场。再说就算有,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资格停,最重要我不想别人误会我是你司机。”

瞧她这口气,不开就只有自己走,你那小高跟有你受的,我邪恶地暗笑。哪知王红红下车后从后备箱拿出双布鞋以及袜子,给自己拾掇上,趾高气昂地在前开路。她的那双小高跟自然是让我提着。

霞禹路晚上车少很安静,林荫道下路灯昏黄的空,偶尔也能遇上压马路压到这的情侣。只是人家是勾肩搭背亲密无间,我和王大小姐是相敬如宾划江而治。我心里不爽,决定损损王红红。

“王大小姐,你这打扮穿布鞋,太没水准了,不上台面啊。”这句话其实挺毒的,王红红要么承认她没水准不上台面,要么就得换上她的小高跟赶路。肉体和精神,总有一样要受苦。

“切。你管我,那么黑谁看?走路舒服才是王道,懂不懂?”王红红一句话把我嘴堵上,“走快点,慢慢吞吞干什么,你不怕去晚了没吃的?哈哈。”

我假装没听见,扫一眼路边的门牌号,35号了,估计不远就到。我快步超到王红红前面,数着门牌走。

39、41、43、……、49!

我脚下一僵,47号怎么没有?(未完待续,) 展开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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